“我自然知道,可文清他就是不听我的,我能怎么办?”伍淑雯抬起头,眼圈红红的。
桂嬷嬷眸色一深,凑到伍淑雯耳边小声说道:“这事儿还得从老太太身上入手。”
“你是想……”伍淑雯微蹙着眉头。
“主君最是孝顺,老太太的话,他不可能不听。”桂嬷嬷看了一眼四周,“况且,那老太太最是偏心,你看那二爷待在大牢里这么久,她可曾有半点心焦?甭说出面看他了,就连打点都不曾有。大娘子你不必游说什么,只要把其中道理说通了,她自个儿就坐不住了。”
伍淑雯点点头,“嬷嬷你说的对,我这就去老太太院里打一圈。”
“哎,大娘子莫急。”桂嬷嬷按下她想起身的姿势,“老太太这会子吃完饭,估摸着正休息呢,大娘子现在去找她委实不妥,不若过些时候再去。”
“嗯,是我相岔了。”伍淑雯拍了拍胸脯,脸上又堆起了和气的笑。
夏八回去后便一刻也闲不下来,她联合妫汭,借着江沭的名头把书院里头可疑之处一一探查了一遍,可惜任就毫无所获。
夏八有些泄气,一屁股坐在石凳上,这地方她这几天来来回回都走遍了,愣是没找到一点痕迹。
“唉~”妫汭叹了口气,也坐到她身边,“你说那什么孟光到底是造了什么孽?得罪了那么多人,这到底怎么去查啊?”
“是啊,听江沭说几乎和此案牵连的人都被抓起来盘问了一遍。”夏八有些心累。
“赵卓清现在估计是自身难保了。”妫汭说道。
“嗯。”夏八低下头,书院里的官兵都被撤了,几天前她就听说皇帝派了人下来,赵卓清他老娘更是差点以死相逼了。
“你说这孟光怎么偏偏就死在了后山,他是自个儿过来的,还是被人杀死后拖过来的?”妫汭看着孟光死的地方呢喃道。
“应该是他自己过来的,仵作不是说他身上没有拉扯拖拽的痕迹吗?”夏八手撑在石凳上,刁了刁脚。
“他要是死了后被拖过来的就好了,这样的话,顺着痕迹过去总会有点头绪。现在这样子,就是个无头案。”妫汭语气带着些许抱怨。
“昂。”夏八看他。
“他要是被人拖过来的话,这儿又是灌木丛又是荆棘刺的,肯定会刮拉下来什么。”妫汭自顾自地说道。
“对啊,肯定会刮拉下来什么。”夏八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。
“你之前不是在这迷了好几次路吗?没看到点什么?算了算了,问你也没用,不会真是那妖怪杀的吧……”妫汭侧眼看她。
“嘁~我明明就只迷了两次路,而且我迷路时孟─”夏八话语猛地一顿,“对啊!”
她立马站起神来,朝荆棘丛边跑去,“没有?怎么会,明明……”
“什么有没有的?”妫汭看她在荆棘丛边絮絮叨叨,不由问道。
“那天我和赵卓然一起过来,明明看见荆棘丛里有片布条的。”夏八语气中带着焦急,她用袖子包着手,边扒拉着灌木,边要往里走。
“别急,我帮你找找。”妫汭见夏八就要整个人跳进荆棘丛里,连忙说道。
“我找到了!”夏八从灌木丛里抬起头,指着靠里面的一株灌木底下,眼底泛上了喜意。
“妫汭,我找着了!”夏八说着就要弯腰去拿,可这一片的灌木也有些年岁了,平日里没人修剪,刺长的又尖又韧,一下子就扎破了夏八的衣袖,刺进肉里。
“嘶~”夏八吃痛地叫出了声,手本能地就收了回来。
“你别动。”妫汭忙走到夏八身边,掀开她的衣袖,白嫩的胳膊上已经渗出了血迹。
妫汭眉头一皱,手上一使劲,从夏八宽大的衣袖上撕下一小块递给她,“快擦擦。”
“嗯。”夏八乖巧地接过来。
妫汭转身看着面前的荆棘丛,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,他话音一落,荆棘就和通了任性似的,朝两边倒去,夏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。
妫汭不是鱼吗?为什么还能控制草木啊?夏八呆呆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那布条处,然后快速地弯下腰,捡起布条,又在里头四处找了找,所到之处荆棘都自动退让。
直到他把四周寻得干干净净才回到夏八身边,而那荆棘丛又变成了原样。
妫汭的手在夏八眼前晃了晃,“别发愣了。”
“啊!妫汭你……”夏八回过神,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句你一条鱼怎么可以御树这个问题问出来。
夏八跟着妫汭走到石凳前,妫汭把捡着的东西一一放在石凳上,除了七零八碎的布条,还有一个小银锁,样式挺简单,面上粘着些泥巴,看着脏兮兮的。
妫汭看了夏八一眼,拿起银锁,拨去面上的泥,仔细一看,上边刻着个平安,背面还歪歪扭扭的刻了个“知”字。
妫汭把银锁递给夏八,眼神晦涩难辨。
“你看怎么办?”妫汭转眼看她。
夏八眉头紧锁,“先告诉江沭,让他知会一声赵知州。”
夏八把布条和银锁都拢进腰间的荷包里。
月末,锦州书院一案第三次会审,坊间现在谣言俞传俞烈,现在大体已经分成了两派。
一派认为是赵卓然辣手无情,暗害了赵卓然。一派则说是书院里头有只大妖,专害人性命。还把当初死了人的事情给扒拉了出来。其余的要不是观望,要不是各有想法。
只不过无一例外的,都觉得此案交由赵卓清审理多有不妥。毕竟是亲兄弟,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,最后结果怎样还不一定呢。
反正现在是各持各的意见,心中都有想法。
夏八去衙门附近打了一圈,今日是最后一次审理,她来的早了些,衙门大门还没开,不过也无妨,就当是提前来看看情况。与她一道的还有妫汭、江沭。
夏八几人在附近的一个小茶馆里叫了一壶茶,安静地等着。
邻桌是几个大汉,穿着件褐色的衣衫,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书院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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