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真嘞？娘，我怕江英给我吃了。”
“呸！你那点出息！周家啥时候轮到江英做主了？她肯拿菜干给娘家人霍霍，凭啥不舍得给栎哥儿……”
脚步声近了，周老太和张春芬放低声音，路过大门时齐齐禁声，加快脚步走开。
听了这些话，江梦臾不难猜出张春芬的身份。
周老太的大儿媳妇、周栎的娘。
人心是肉长的没错，但也是偏长得。
周老太不似旁人疼爱家里小的，偏偏最疼爱大儿子，连带偏心大儿子所生的周棋。
江英和周世勤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，所以周老太惯于在二房身上动歪心思。
不多会儿，江英醒了，脸上恢复了血色。
她问江梦臾周老太回过家没，知道周老太和大房在一处后便不再关心。
“等该吃午饭时她就回来了。”江英怕江梦臾自责，多说了一句。
果不其然。
午时二刻，周老太回来吃饭了，生怕多吃大房一口便宜了江英一般。
话里话外指大房日子困难，作为兄弟就该帮衬，这样才算一家子，不然惹了村里人笑话。
江英见怪不怪，压根不接茬，钻进灶间给三个儿子做午饭。
江梦臾也在灶房躲清净，“小姑，我给哥哥们送饭去，你在家里歇着。”
“你去干啥，田里正难看得紧，小姑娘家看了晚上该做噩梦了。”江英说什么不肯江梦臾出门，佯装再提就生气。
周老太一直骂骂咧咧，吃饭时也堵不住嘴。
直到江英出门，才知道江英蒸出了大房那一份的玉米馍馍，这才给了一个好脸色，和江英一道去地里送饭。
周梁、周桓、周棋兄弟三个一下午没归家。
其实不止他们，东村的男丁都忙活起来了，粮食就是庄稼人的命根，没人敢懈怠，只盼早点抓完山鼠保秋天的收成。
直到天头黑了，眼睛看不清，村民才陆续回家。
江梦臾见到周家哥仨时，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，神情疲惫。
尤其周棋顶着一张苍白的脸，在道边吐了好一会儿，不知见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，晚饭也没多吃早早回屋睡了。
入夜，村庄归于寂静。
东邙村的村民抓了整整四日才不见山鼠的身影。
山鼠尸体在后山的一块空地焚烧，那股烧焦的臭味久久不散。
这期间，江梦臾入睡后的噩梦不断，始终重复前世的梦境。
睡不好，导致江梦臾脸色很差，江英以为是额头的伤导致，说什么都不肯江梦臾再做活。
周棋看出江梦臾不对劲儿，想和江英告状又苦于没证据。
这天下午，周棋从门缝外瞅见江梦臾在小屋里来回踱步，说她坐立不安也不为过。
他一心觉得娘和两个哥哥都对她掏心掏肺，她却要背地里做对不起他们的事。
以周棋的脾气怎么能忍得住，索性推门闯进屋里，质问江梦臾。
原以为江梦臾该心虚，不想江梦臾只是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，“有个事和你说，你听不听？”
周棋上下打量江梦臾，心有提防，“啥事？别想糊弄我，奶说过了，你要是在家里使坏就让村长把你送回张家。”
对于这种小屁孩的心理，江梦臾丢了一个白眼，“我做噩梦了，自打村里闹山鼠就开始做同一个梦。”
噩梦？周棋糊涂了，觉得江梦臾又要耍花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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