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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是如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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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 身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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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间屋子灯光很是昏暗,我赤着脚踩在地板上,只感觉渗人的寒气从脚底升起,传至四肢百骸,几天前见过的那个男人就坐在一把沙罗编制的椅子上,手中拿着几张纸,神态安然,他穿着闲适的墨蓝色长衫,看上去竟像个教书的先生。

听见我关门的声音,借着微弱的光晕他将目光从手中的纸上面转移到我的身上。

我几步走到他的面前,未经思索,厉声脱口而出:“我阿妈额娘的排位呢?”

他微微低垂着头却是挑着眼睛看我,听了我的话一笑问道:“额娘是满清皇族从前的若昭格格,阿妈是前朝重臣,敕封为嘉义郡王,溥仪宣布退位之后,你阿玛被派遣到沈阳驻军,祖上曾经出了一位非常有名的皇后,康熙的孝懿皇后佟佳氏和你是同宗一脉,而你,是嘉义郡王的静安格格,佟佳?南风。”

他不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这样叙叙的如数家珍的说着我的身世,让我的心冰凉透顶,那些难言的过往,显赫的家世,仿佛都只是梦幻一般终于破灭,如今家破人亡,我只能这么忍着,受着,别无他法。

静安格格,现在,从别人的嘴巴里面听到这个昔年最美好的祝福和称谓,竟是感觉到无比的可笑和可悲。

我那曾经最尊贵的血统,如今变得无比的低下,那个关于‘一生静逸,一世安宁’的美好祝愿终究还是落寂了,仿佛是命运对我最大的嘲笑,从皇室贵胄到落魄民间,我的身份被撕的粉碎,我的骄傲必须沉寂在心底,我的自尊必须被自己亲自践踏在脚下,我清楚的知道,从今以后,没有了骄傲的资本,没有了显赫的身份和地位,终究变得一钱不值,命若浮萍。

可是无论我怎样的低下卑微,都有自己要守护着地东西和追求的梦想,不然我该拿什么活下去,我尽力仰着头看着他,看样子他把我的家世背景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,而我还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。

他看着我,无声的笑了,最终沉沉笑道:“我没想到你的来头这么大,静安格格。”

我无可奈何的失笑,1911年就废除了帝制,而我哪里是什么格格,然而他这话说的却是极其的讽刺,我只是看着他冷漠道:“许先生说错了,我现在只是个漂泊无依的孤女。”

他幽深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我的灵魂一般:“那你选择依附我的目的是什么呢?为你阿玛额娘复仇?”

我一愣,盯着他的目光一阵无语,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想,不由得愤恨道:“复仇?我阿玛和额娘死于国难,我找你负什么仇?”

他诡异莫测的笑:“难道你不知道,我完全有何日本人抗衡的实力,在上海,就是日本人也要看我的脸色行事。”

我挑了挑眉毛,心思百转,最终只得道:“我只是想活命而已,而你的出现,我只能说是巧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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